錢沒到位，心委屈了……艾頓離隊倒計時：太陽在自毀長城？

2021-10-28 08:46:51 作者：力哥

? ?文：體工隊特約作者貓三

按慣例，在2021-22賽季開始之前，2018級新秀的提前續(xù)約工作結(jié)束了。和96黃金一代、03白金一代相比，他們續(xù)約的總額要高得多，數(shù)量上超過11個億，也有說12億的，堪稱美金一代?？傮w來講，這是一樁美事，因為少年富則聯(lián)盟富，聯(lián)盟富才會有更多天才少年躋身其中。

為了撰寫這篇文章，我親手做了一個表格，給你們看看18級有哪些年輕人發(fā)了財，又有哪些年輕人前途未卜。

注意表格里面有兩個星號，吹楊和小波特如果本賽季進入最陣、最佳防守球員、常規(guī)賽MVP，他們就能憑借指定新秀條款拿到2.07億，否則只能眼睜睜看著3千萬打水漂，僅僅拿到1.72億，十分的可憐。當然東契奇因為已經(jīng)符合條件，2.07億已經(jīng)確定落入口袋了。

其實并非每個年輕人都對更高薪水癡癡念念，譬如小卡特是18年第7順位，在公牛也曾被視為核心內(nèi)線培養(yǎng)過，但后來他被送往魔術(shù)。這筆交易落地之后，卡特可能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定位了，在自己前面一個順位的班霸被培養(yǎng)了3年都沒有兌現(xiàn)當年的天賦，連一份合同都沒有撈到。殺雞儆猴，小卡特懂事得令人心疼，面對一份4年5000萬的合同，他表現(xiàn)得很知足：“媽媽聽說我拿到這份合同之后哭了。我會繼續(xù)努力，不辜負球隊對我的期待?！?/p>

小卡特和魔術(shù)都認為他只值這份合同，不僅僅是因為那些籃球場上的問題。他尺寸不足護筐一般同時缺乏投籃能力都只是表象，其實小卡特在場時還是能展現(xiàn)出優(yōu)質(zhì)內(nèi)線的一面：他的移動速度，換防能力，雖然不能直接封蓋但極好的防守位置感，堪用的后場籃板保護，都是他能夠在聯(lián)盟生存下去的理由，所以關(guān)于小卡特只值千萬級別合同的根本原因，更多可能因為他是一個脆皮。

過去三年，小卡特出勤率分別是54%、66%、75%，場均出場時間只有26.5分鐘而已，他受傷的位置包括但不限于：腳踝、腹肌、尾椎、拇指、眼睛、股四頭肌。6個月前他再次受傷時便已經(jīng)有心灰之意，他告訴記者自己不想被貼上“脆皮”的標簽，“但我知道這個聯(lián)盟是怎么運作的?！?/p>

聯(lián)盟怎么運作的我們不太清楚，但我們現(xiàn)在大體上已經(jīng)摸清了魔術(shù)的運作思路：小卡特之前，他們已經(jīng)用4年8000萬屯了一個超脆的艾薩克，過去4年出勤率只有45%。另外還有一個3年5000萬的脆皮狀元富爾茨。

這兩筆簽約相對與兩人的場均數(shù)據(jù)來說都堪稱便宜，兩個年輕人也頗為受用。所以很明顯，魔術(shù)對年輕人的續(xù)約策略是“趁你病便宜續(xù)”。在有漫長傷病史的年輕天賦身上下點本錢，反正也便宜，反正也沒超過4年，反正也是要擺爛的，反正擺爛沒個3、4年是出不了頭的，給誰錢不是給呢？沒準不明底細的主兒還覺得我大魔術(shù)有情有義。病天才們出不來，我名正言順的擺爛，萬一年輕的脆皮天才們能夠從傷病中恢復(fù)過來，豈非賺大了？

所以無論怎么盤算，倘若基于擺爛思路，另辟蹊徑的魔術(shù)都贏了。

至于這個“萬一”的自信從哪里來倒不是很確定，也可能是受庫里和勇士簽下的那份童工合同影響，艾薩克、富爾茨、小卡特，誰是下一個庫里我們不清楚，但魔術(shù)管理層已經(jīng)給自己妝點上了機智的模樣。球隊總裁韋爾特曼聊起自己續(xù)約小卡特的時候，擺出一副工作艱巨但我還是憑借過人膽識搞掂了的姿勢：

“顯然，和新秀續(xù)約一直都是很困難的事情。在一個22歲的球員現(xiàn)在的水平和他在合同結(jié)束后的水平之間總有一座未知的橋?！?/p>

這座橋通向哪誰也不知道，在2019年給22+7的波爾津吉斯5年1.58億無可厚非，可給13+4的杰倫-布朗4年1.07億是腦子被門擠了，可2年后再看呢？

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會在這座橋前躊躇，掘金老總康納利就是如此，他在小邁克爾-波特身上的表現(xiàn)就要篤定太多，盡管他手頭這位年輕天才也有傷病隱患，但近兩年確實也沒因為選秀時飽受質(zhì)疑的腰椎掉過鏈子。

在小波特之前，掘金已經(jīng)給約基奇和穆雷獻上了頂薪合約，聯(lián)盟三頂薪球隊鳳毛麟角，康納利能夠有如此雷霆手筆，背靠老板沃爾瑪贅婿克倫克當然是表面上最說過的過去的理由。

但康總這副從容淡定的面具背后仍有一張慌慌張張的臉——這是這支NBA版圖上的邊陲球隊自然而然的恐懼：10年前，甜瓜歷史性的使用指定下家的手段逼迫球隊交易他去了紐約，而10年后回顧歷史，掘金發(fā)現(xiàn)，甜瓜雖然是首輪巨頭，但他帶給這支球隊的光榮，仍超越多少代掘金人的想象。他們在贊美和詆毀甜瓜之間搖擺不定之際，75年倏忽而過，76大都沒有一個更純粹的掘金球員入選，從伊賽爾到英格利什，最后還是瓜哥讓掘金分到了光榮的杯羹。

所以痛定思痛，我們掘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留住巨星，哪怕只是可能成為巨星的苗子。除了馬刺，可能這就是當代所有小市場球隊所擁有的安全感缺乏綜合征。

當代自由球員市場的冷酷也讓這種安全感缺乏癥來到了頂峰，既然一名巨星可以先和母隊簽下超級合同再脅迫出走，那么自由球員市場上就注定再無大魚。嘗試通過傳統(tǒng)方式清理空間裸簽巨頭的希望已經(jīng)愈發(fā)渺茫，那么如何不浪費約基奇的巔峰期，盡可能為他尋找得力的幫手呢？向內(nèi)發(fā)掘，高薪續(xù)約穆雷和小波特就成為更靠譜的途徑。

既然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，再無它選，康總的從容也就順理成章。

然而，只是基于當下考量的正確選擇，卻很容易被視作一次巨大的冒險。事情就是這么簡單，如果你問我掘金高薪留住小波特是否正確，我會告訴你大體不錯，如果你要跟我賭一頓牛蛙小波特的合同未來會成為一筆爛賬，我同樣不會和你打賭。為什么？因為如果將穩(wěn)定陣容最終奪冠視為掘金未來的成功標準，那么他們最終取得成功的概率實在太低了，聯(lián)盟可是有30支球隊呢，而5年可是相當漫長的時光呢。

小市場球隊的經(jīng)理人就是如此騎墻。從職業(yè)生涯的角度而論，誰都不愿意成為談判桌上那個扮演傻逼的角色，也許你會成為另一個2012年普萊斯蒂，但誰知道呢，也許你更有可能成為2017年的奇才老總，給奧拓-波特送上頂薪合同。從容不迫變成了從容就義，沒人愿意落人口舌勇赴刑場。

所以我們會常常懷念馬刺風(fēng)骨，當他們舍不得給錢的時候，還能說出那些“滾出去掙大錢吧”之類的中二言論來讓他們的球迷感到大家庭的溫暖，魅力四射。而對基石球員，我們一向大方，但如果你沒那么優(yōu)秀，我們可太深謀遠慮了。

太陽就是如此深謀遠慮。

在艾頓的提前續(xù)約問題上，太陽老板薩沃爾和經(jīng)理瓊斯的謹慎并非毫無道理。他們似乎沒有掘金那種緊迫感，別忘了掘金這兩年主動來投的巨星是米爾薩普，而我大菲尼克斯吸引來的巨星可是克里斯-保羅。

客觀角度觀察，菲尼克斯是一個比丹佛更廣闊的市場，雖然當了很多年籃球洼地，但隔代還是能得到巴克利、納什這樣的時代巨星，所以主觀角度來觀察，薩沃爾和瓊斯可能也是這樣想的，他們對于自己能夠交易、簽約到外部球星的信心比掘金更充沛一些。

另一方面，他們此前的核心主將是德文-布克，在保羅到來之前，你可以想象布克帶隊闖入季后賽，但你無法想象布克可能帶隊贏得總冠軍，圍繞這樣一名球員建隊，尋找更合適的拼圖，找到另外一個巨星來搭配，邏輯上是更通順的選擇。而這個巨星，無疑是太陽愿意付出頂薪的那種。

所以問題歸根到底變成了：為什么另一個巨星不能是艾頓?；蛘呶覀儗⑦@個問題變一變：為什么艾頓不能拿到他想要的小波特式合同。

讓我們來回顧一下旁觀者認為艾頓理應(yīng)拿下5年頂薪續(xù)約的心路歷程:

第一年：這就是狀元？傻逼沒選東契奇。

第二年：這么年輕就嗑藥？沒救了。啊，上場了，看起來是個軟蛋？年邁的老臉背后有一顆幼齒的心？傻逼沒選東契奇。

第三年：艾頓鐵頂薪。

究其原因，旁觀者，也許一整年72場沒看的旁觀者，在首輪準備觀看湖人展示“不要忽視一顆冠軍的心”的時候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事情有些不對。艾頓實在太關(guān)鍵了，畢竟一個打進總決賽的球隊首發(fā)總應(yīng)該是很關(guān)鍵的，但是，他是一個純檔切+前板+防守的高效終結(jié)型球員，本質(zhì)上仍是一個不那么藍的超級藍領(lǐng)。

有人愿意給一個超級藍領(lǐng)花更多錢嗎？你看看魯?shù)?2屆全明星-3屆最佳防守球員-3屆最佳陣容-4屆最佳防守一陣-2屆蓋帽王-2020-21賽季最佳戰(zhàn)績球隊唯一獲得MVP選票之人戈貝爾在續(xù)約的時候爵士那副墨跡樣就應(yīng)該心下有數(shù)。

賈巴里-帕克曾經(jīng)說過一句大實話：“球隊不會為防守花大錢?！蓖瑯?，球隊也不會為細節(jié)和犧牲花大錢。

也許是我對籃球認知的naive，我認為艾頓本可以是另外一幅模樣，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里，身為狀元的他完全可以做更多工作，以更低的效率，打出更漂亮的數(shù)據(jù)，在一支沒有希望的球隊里以老大身份日復(fù)一日的打出范特西前十級別的數(shù)據(jù)輸出和發(fā)展聯(lián)盟水平的失利。

他只要每場少做幾次扎實的擋拆，像現(xiàn)代許多雞賊的“優(yōu)質(zhì)”內(nèi)線曾經(jīng)做過的那樣，在假裝認真掩護的時候稍微放開一點空間，讓對手更好的干擾持球的隊友，自己更多刷一點前場籃板；又或者他可以每場稍微多要那么幾次籃下給球，在腰位拿到球的時候果斷投籃而非再做一次手遞手；又或者他每場快攻時不要那么瘋狂地跑到籃下，而是拖后留在三分線外，多出手那么2-3次三分球，只要多命中1個，他的范特西價值就會暴增。

你猜怎么著，不要以為范特西玩家和聯(lián)盟經(jīng)理人有什么特別的差距。范特西價值暴增的同時，艾頓也變成了一個更容易拿到大合同的空間內(nèi)線，他在進攻端展示得越多，他的收入的長度和厚度都會隨之增加。當一個擁有投射手型和投射能力的內(nèi)線球員，放棄了這些漲薪的最佳途徑，轉(zhuǎn)而成為一支成功球隊的工具人時，我愿意將其稱之為犧牲。

但老板、經(jīng)理、教練乃至老年巨星控衛(wèi)隊友不會這樣認為，他們教導(dǎo)你“如何正確打籃球”，卻未必愿意教會你“如何正確掙大錢”，有時候這兩者之間并無矛盾，有時候卻是云泥之別的兩樁事情。

因為如果你是薩沃爾和瓊斯，你當然不會想沒有發(fā)生的事情。合同永遠是基于當下已經(jīng)發(fā)生的事實和更潛在的可能支出的。掘金可以想象小波特成為下一個持球投射巨星，這是他的打法、輸出和時代賦予的可能性，并非遙遠的想象，但貓三提出所謂艾頓的“犧牲”，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從未被證明過的臆測。

更何況這里面還存在一個事關(guān)籃球理念的疑問：一個數(shù)據(jù)極為漂亮實力強勁卻像上述文字那樣打球以至無法帶隊贏球的少年，真的值得一份指定新秀頂薪續(xù)約合同嗎？

讓我們來揭曉這個疑問的事實答案，一個21分12板1.4蓋帽1.5三分的31勝51負少年，永遠會有球隊給他這份超大合同，實際上這就是唐斯。但前提是，這得是已經(jīng)發(fā)生的事情，而不是平行世界里的猜想。

所以太陽理所當然的用同樣雞賊的邏輯退縮了，他們愿意給艾頓一份更短一點總價值更低一點的頂薪，而非指定新秀頂薪，因為畢竟“你還沒有證明你有做贏家球隊核心的表現(xiàn)啊”。

有一種說法認為太陽這么做有他的理由：畢竟一支球隊只能有一個這樣的指定新秀被交易來，且一支球隊只能有兩個指定新秀頂薪合同，目前布克已經(jīng)占了一個位置。艾頓很好，但我們很自信未來有這種可能，所以艾頓不要占據(jù)我們的未來呀。

在我看來，這只是流于表面的理由，未來交易來一個指定新秀頂薪合同，是一個和艾頓的“犧牲猜想”一樣遙遠的想象，也更符合建隊的“正確價值觀”，因為事到如今，沒人愿意背上吝嗇的名聲，尤其當你在奪冠窗口內(nèi)的時候，放出這樣基于未來考慮的信息，只不過是一層遮羞布。

事實僅僅是太陽認為艾頓不值得他們?nèi)橐源?，作為一個頂級工具人存在的艾頓不值得一份超級頂薪，沒有保羅艾頓能打出這么高的效率嗎？換成卡佩拉是不是也會挺不賴的？至于艾頓會否成為貓三想象中的那種人，薩沃爾和瓊斯也舉棋不定，要不讓市場無形的手來幫助我們梳理這個撓頭的問題吧：

把艾頓留到這個賽季之后，看看市場的反應(yīng)，如果有人獻出頂薪合同，我們再觀察一下球隊和市場上其他球員的狀態(tài)，也許有一些小魚，一些可以替代艾頓工具人作用的小魚會出現(xiàn)，我們就可以放走艾頓了。如果沒有這樣的魚出現(xiàn)，我們最壞的結(jié)果也無非是4年25%工資帽頂薪續(xù)約艾頓，和現(xiàn)在并沒有什么不同。

基于市場的考慮，確實沒有什么不同，但基于人心，可能就大有不同。這種“讓我們看看大家怎么評價你”的公允做法，會刺痛少年的心，當年海沃德臨近續(xù)約期，爵士同樣來了這么一手觀望，最終還是選擇匹配了黃蜂送來的4年頂薪，爵士省了一年的錢和可能上浮的5%工資帽薪水。

這份合同滿期之后，海沃德赤身走人加盟綠凱，回憶來時路的每一步，他認為爵士這步市場抉擇傷他最重：“作為球員，我坐在那兒想，這是什么情況？看看所有其他隊的球員，得到球隊的保護，我能感受到他們是球隊的一份子，‘他是我們的人’，‘我們會給他最大的合同’，然而我卻得自己去尋找其他隊伍才能得到合同？我會想，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嗎？你們沒有感覺到我是你們的人嗎？”